作者: miatze 2020-12-15 10:52 [ 查查吧 ]:m.uabf.cn
“咳咳——”
李怡月咳地唇邊滲出鮮血,絕望閉眼,頹然地躺在床上,她已是油盡燈枯,身體一點點變乏。
這一生如同畫卷般一一在她面前展開,王爺?shù)膶檺郏娨舻呐惆?,世子的降?hellip;…可所有的一切都在最后一刻被那些人殘忍打破,撕碎。
李怡月再無力氣掙扎下去,帶著怨恨和不甘停止了呼吸。
意識再次回籠之時,李怡月發(fā)覺自己沒死,她正躺在一床草席上。
她愣了愣,注視著自己的周圍,茅草夾竹片的屋頂,四周是青磚黃泥的土墻,透過半敞的木門向外望去,院子里種了幾畦菘菜和蔥韭,邊上露出半個豬圈。
這不是去陰曹地府都路,更像是……農(nóng)家小院?
李怡月的父親是京城里的錦衣衛(wèi)百戶,大明朝正六品官員,這樣清簡的鄉(xiāng)下人家,她只有和裕王微服出訪時叨擾過。
裕王……前塵舊夢翩躚而來,李怡月的胸口更加悶疼了,從床上一骨碌的跳下地來,看著自己短小的手和腳,似乎是十歲孩童的模樣。
天可憐見,李怡月死后重生了,并且借尸還魂到了一個鄉(xiāng)下小丫頭身上。
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,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。
“說俺是無賴?我看你們李家才是上河村出了名的潑皮無賴!”
“咋嘞?用鋤頭把我的頭砸破了,拿個臭雞蛋就想打發(fā)了?”
“走,跟我去見縣太爺,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娘們到底是賣房子賣地,還是得下大獄。”
上河村一貫游手好閑的慣偷張三,此時正揪住婦人的頭發(fā)不放,婦人掙脫不住,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雙手拍著大腿,張大嘴巴使勁嚎哭。
李怡月前腳剛踏出門檻,就看見這樣的場面,身為一個嬌生慣養(yǎng)的世家小姐,實在是駭了一跳。
“彩鳳,你醒啦?”
一旁看熱鬧的鄰居笑著看她,似是在喊她的名字。
李彩鳳沒有理會,一扭頭,直接奔向母親,那個坐在地上號哭的婦人。
“娘!”
憑著原主零散的記憶,李彩鳳知道這個婦人用鋤頭砸了張三的頭,是因為張三一時起了歹心,竟然想欺負李彩鳳這個小丫頭,而婦人護女心切,情急之下才撿了鋤頭將張三打的頭破血流。
經(jīng)過剛才一番口角,張三頭上那個小口早已經(jīng)凝固了。
要么說他是職業(yè)碰瓷,趁著傷口未愈合之前,他早已經(jīng)將鮮血抹得滿臉都是,這會兒看起來格外瘆人。
婦人姓白,大家都叫她白嬸。
白嬸從地上爬起來,還在幽怨的哭訴著:“好你個潑皮張三,趁我爺們出門討生活,欺負我們孤兒寡母,我只恨沒能一鋤頭砸死你。”
李彩鳳個頭小,聽著白氏的哭訴,為娘的心讓她想起了自己尚在王府中的女兒,對眼前的農(nóng)婦多了些理解。
“娘,你別怕,沒事的。”李彩鳳踮起腳尖,摸了摸白氏的臉頰:“我們跟他去就是了。”
裕王府,四月天媚,一連著幾天淅瀝小雨后,王妃院里更是蕭瑟。
“咳咳——”
李怡月咳地唇邊滲出鮮血,絕望閉眼,頹然地躺在床上,她已是油盡燈枯,身體一點點變乏。
這一生如同畫卷般一一在她面前展開,王爺?shù)膶檺郏娨舻呐惆?,世子的降生,都被殘忍地打破?/p>
李怡月終于失去了力氣,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意識再次回籠,李怡月緩緩的睜開眼睛,發(fā)覺自己正躺在一床草席上。
她愣了愣,注視著自己的周圍,茅草夾竹片的屋頂,四周是青磚黃泥的土墻,透過半敞的木門向外望去,院子里種了幾畦菘菜和蔥韭,邊上露出半個豬圈。
這不是去陰曹地府都路,更像是……農(nóng)家小院?
李怡月的父親是京城里的錦衣衛(wèi)百戶,大明朝正六品官員,這樣清簡的鄉(xiāng)下人家,她只有和裕王微服出訪時叨擾過。
裕王……前塵舊夢翩躚而來,李怡月的胸口更加悶疼了,從床上一骨碌的跳下地來,看著自己短小的手和腳,似乎是十歲孩童的模樣。
天可憐見,李怡月死后重生了,并且借尸還魂到了一個鄉(xiāng)下小丫頭身上。
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,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。
“說俺是無賴?我看你們李家才是上河村出了名的潑皮無賴!”
“咋嘞?用鋤頭把我的頭砸破了,拿個臭雞蛋就想打發(fā)了?”
“走,跟我去見縣太爺,我到要看看你這個娘們到底是賣房子賣地,還是得下大獄。”
上河村一貫游手好閑的慣偷張三,此時正揪住婦人的頭發(fā)不放,婦人掙脫不住,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,雙手拍著大腿,張大嘴巴使勁嚎哭。
李怡月前腳剛踏出門檻,就看見這樣的場面,身為一個嬌生慣養(yǎng)的世家小姐,實在是駭了一跳。
“彩鳳,你醒啦?”
一旁看熱鬧的鄰居笑著看她,似是在喊她的名字。
李彩鳳沒有理會,一扭頭,直接奔向母親,那個坐在地上號哭的婦人。
“娘!”
憑著原主零散的記憶,李彩鳳知道這個婦人用鋤頭砸了張三的頭,是因為張三一時起了歹心,竟然想欺負李彩鳳這個小丫頭,而婦人護女心切,情急之下才撿了鋤頭將張三打的頭破血流。
經(jīng)過剛才一番口角,張三頭上那個小口早已經(jīng)凝固了。
要么說他是職業(yè)碰瓷,趁著傷口未愈合之前,他早已經(jīng)將鮮血抹得滿臉都是,這會兒看起來格外瘆人。
婦人姓白,大家都叫她白嬸。
白嬸從地上爬起來,還在幽怨的哭訴著:“好你個潑皮張三,趁我爺們出門討生活,欺負我們孤兒寡母,我只恨沒能一鋤頭砸死你。”
李彩鳳個頭小,聽著白氏的哭訴,為娘的心讓她想起了自己尚在王府中的女兒,對眼前的農(nóng)婦多了些理解。
“娘,你別怕,沒事的。”李彩鳳踮起腳尖,摸了摸白氏的臉頰:“我們跟他去就是了。”
白氏的臉上掛著一圈淚痕,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這個以前都是像雀兒般膽小懦弱的女兒,這會子竟然生出許多成熟和勇氣來,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大了。
潑皮張三也愣住了,收斂了方才丑陋的嘴臉,驚訝的看著這個小女孩,上一次跟她動手動手的時候,她還膽小的咧著嘴一直哭,現(xiàn)在卻這樣的鎮(zhèn)定。
只晃了一下神,立刻恢復(fù)了原本的模樣,“走走走,報官去!”
張三是上河村出了名的老光棍,一個人獨守空房久了,難免心癢難耐,看見李彩鳳出落的亭亭玉立,一時起了色心,料定這個小丫頭不敢聲張,只是沒想到卻被白氏給逮了個正著。
說一絲都不慌張那是假的,只是張三在賭,他相信這一次也能碰瓷成功,即能輕薄少女,又能賺上幾缸大米。
張三打著如意算盤,轉(zhuǎn)眼就到了縣府衙門。
在路上時,李彩鳳已經(jīng)在鄰居柳嬸那了解到了現(xiàn)在是嘉靖三十三年,上河村地處江陵縣,記憶中,此時的張居正正在江陵縣任職。
村民們憤憤不平的訴說著張三的劣跡斑斑,一路直到上河村縣衙大堂內(nèi)。
縣令老爺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,張三見了青天大老爺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連連磕了幾個響頭:“大老爺為賤民做主啊,這婦人拿鋤頭把我的頭都砸爛了,還揚言要敲死我!”
“可有人證?”老爺看著張三身后站著的烏央央一群人,大家面面相覷,沒有要為他作證的意思。
“老爺,賤民怎敢說謊,您瞧瞧!”張三作勢朝手心吐了兩口吐沫,往臉上一抹,讓本就血腥的一張臉,變得更加滑稽:“若非那婦人下此毒手,賤民又怎會搬起了鋤頭砸自己的頭?”
“放肆!”縣丞一拍驚堂木,指著張三的鼻子,怒罵道:“你給本官放老實點,縣令問你話,你老實回答就是,到底是老爺問你,還是你問老爺啊?”
張三是見慣大場面的,平日里偷雞摸狗的都能蒙混過關(guān),這一次挨了打,必定要敲詐那婦人幾缸細米白面和幾籃子雞蛋方可罷休,此刻只是低下頭去,默不作聲,等著縣令發(fā)落。
“我再來問你,那婦人又為何打你?”縣令捻了捻自己被修剪的工工整整的胡須,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,沒想到剛到上河村任職,就遇見這樣狗扯羊皮的案子。
“只因我和她小女兒說了兩句話,那婦人便來打我。”張三厚顏無恥的說完,又貪婪的朝著李彩鳳偷瞄了一眼,不過十歲的小丫頭竟然發(fā)育的這樣好,也不知道李家給她喂了什么。他料定李彩鳳不會冒著承受流言蜚語的后果,把他輕薄她的事公布于眾。
縣令乍一聽就覺得這話十分奇怪,望了一眼李彩鳳,目光柔和了不少:“張三所說,可是真的?”
李彩鳳立在一側(cè)看著這出好戲,覺得實在有些小兒科,她一直在琢磨的都是張居正為何不在此,聽到縣令叫她,她才回過神來。
恭敬的扶了扶身,算作見禮,曾經(jīng)的李王妃只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裕王爺請安,如今卻要對著小小的芝麻官卑躬屈膝,造化弄人啊。
“回老爺,可否讓小女問一問張叔?”
縣令點了點頭,示意她說下去。
“張叔,”李彩鳳的眼睛如同一汪深不見底的湖畔,緊盯著張三的眼睛,讓他無處可逃:“請問你上一次偷柳嬸家里的老母雞賣錢,可是因為你爹賭錢紅了眼逼你的?”
張三一骨碌的從地上站起來,盯著這小小的弱女子,眼神里兇巴巴的,語氣也變得極差:“誰說我偷盜?”
“哦?”李彩鳳輕笑了一聲:“那么你承認是你爹爹逼你的咯?我記得你娘的死也是因為你爹爛賭成性,最后沒錢交賭資,便將你娘抵了出去,待到一些討債的人登門時,你娘想不開直接投了河。”
“你!”提起了傷心的往事,張三把脖子一梗:“那有怎樣?”
“不怎樣,只是可憐張叔被你爹爹連累至此,三十好幾也沒討上婆娘,白天無人縫縫補補,夜晚無人相伴,侄兒心里也心疼的緊。”
李怡月說話時,白氏和同村的村民都睜大了眼睛,不相信這樣的話會從一個孩童口中說出了,這股子機靈甚至比她阿娘還成熟。
聽到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閨女心疼自己,張三有些飄飄然了,聯(lián)想起自己凄苦的身世,不由得眼圈紅了,嘴里嘟囔著:“都是俺那殺千刀的老爹害我啊!老龜孫兒,我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,要怪也怪天道不公,朝廷黑暗,國君無能啊……”
張三越說越委屈,連著老爹和皇帝一起罵上了,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,指天罵地他不是第一次了,每一次都沒有人搭理他,只是這一次,李彩鳳讓他栽了跟頭。
“主簿,請記錄在冊。”
其實無需李彩鳳的提醒,衙門里的文書從開堂一直到現(xiàn)在,手中的毛筆就沒有停過。
“請問主簿大人,辱罵父母誹謗朝廷,依照《大明律》該當何罪?”李怡月在張三戛然而止的抱怨聲中,不慌不忙的補上一刀。
“依律當斬。”主簿一副公事公辦的態(tài)度,又刷刷刷寫上幾筆。
張三頹然的坐在地上,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看著這個像閻王索命一般的女童,此刻正在和其他的村民一起走出縣衙大門,消失在他的視線里。
李彩鳳一只腳踏出大堂門檻,便見一男子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,男子身材高大,面目俊秀,不是別人,正是張居正,字叔大。
她不知道,剛才堂上那舌燦蓮花的一幕,全被張居正盡收眼底。
李彩鳳下意識的叫了一聲:“叔大!”
曾經(jīng)在裕王府中時,王爺每次跟他的老師張居正請教國之大事時,總叫李怡月在一旁伺候著茶點,所以李怡月跟張居正的私交也頗為深厚。
“小小年紀,慣會搬弄是非。”張居正一身浩然正氣,低下頭看著幾乎只到自己肩膀那么高的李彩鳳,用話敲打著她。
一個是王爺最愛的寵妃李怡月,一個是裕王的股肱之臣張居正,李怡月對張居正的性格可以說是了如指掌。
此時的他正經(jīng)歷官場黑暗,被嚴嵩排擠的無處可去,最后干脆歸隱鄉(xiāng)村,消極避世。
“太岳,”李彩鳳可憐汪汪的看著他,一雙杏眼霎時間紅了眼圈:“我爹娘都是老實本分的鄉(xiāng)下人,奈何那潑皮仗著自己無賴,整天欺辱相鄰,平日里爹娘都不與他爭執(zhí)。只是……”
李彩鳳扯了扯張居正的袖子,羞愧難當?shù)牡拖铝祟^:“這一次,他竟然想要輕薄我,娘拼著性命不要,也得保全我的清白,還望太岳做主。”
重生之后的李怡月演技精湛了不少,左右是生個兩個孩子的人了,原主被張三戲弄一番,她倒犯不上投河以證清白,只是她了解張居正,一身正氣的他最看不慣無賴之人。
“太岳!”縣令看見張居正的身影,立刻將屁股從椅子上挪了下來,一路小跑的跑過來,不停的為他打著扇子,和剛才那個威風凜凜的縣太爺判若兩人。
“您要過來怎么不提前言語一聲,我好派轎子去接你。”
張居正雖賦閑在家,但是曾經(jīng)身為裕王爺?shù)睦蠋?,又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做過高官,來到這鄉(xiāng)間,把小縣令嚇個跟頭。
天知道張居正日后會不會東山再起,裕王會不會繼位成了皇帝,狗命要緊,能溜須拍馬,就絕不自恃清高。
“老爺打算怎么處置那個張三?”張居正看著一臉諂媚的縣令,不溫不火的問上一句。
“不敢不敢,”縣太爺不住的點頭哈腰:“大人在此,我怎敢稱老爺。只是……”
縣令的眼睛骨碌碌轉(zhuǎn)個不停,此情此景他盲猜張居正是偏向李彩鳳的,一拍腦門想了個折中的處理方法:“斬不斬首我這芝麻官可說了不算,不若先打他二十棍子,之后再報給上邊,聽候州郡老爺?shù)陌l(fā)落。”
張居正不再說話,而是轉(zhuǎn)過頭來看著李彩鳳,這個小丫頭太奇怪了,總是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“你這黃毛小丫頭,怎知我喚作叔大?”
李彩鳳莞爾一笑:“村里的鄉(xiāng)親們都知道這縣里來了個學識淵博、才高八斗的張居正,字叔大,號太岳。五歲識字,七歲作詩,我也知道又有甚么奇怪?”
張居正一向最討厭別人拍他的馬屁,但見李彩鳳這無比真誠的眼神,自然將她與自己歸為一派。
“我院子里正缺一個灑水研墨的書童,你可愿意來?”
縣令聽到這話,紅眼病都要犯了,昨日他剛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去,想給張居正當丫鬟,被他嚴厲拒絕,沒想到今天就收了這個丫頭做書童。
“這天大的好事,你還不趕快謝恩?”縣令在一旁敦促著,手上的活計卻沒停下,在這個酷暑已過的季節(jié),仍舊拼了命的給他扇著扇子。
“我愿意,不過我要先回家辭了爹娘,戴上干糧和行李再過來。”
張居正欣慰的點了點頭,縣令立刻拍著胸脯保證:“您就放心吧,這小丫頭的行李我會安排小吏搬過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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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彩鳳跟著白氏回了家,機敏斗張三的光榮事跡立刻被鄉(xiāng)鄰添油加醋的傳到十里開外。
在縣衙大堂里鬧騰了小半天,眼下天已經(jīng)有些黑了,白氏給李彩鳳煮了個白水蛋,又燙些野菜根拌粗鹽,兩個人就著烤紅薯大嚼特嚼起來。
“鳳兒,你爹爹今晚就回來了,等他回來,咱們就有肉吃了。”
辛苦的農(nóng)家生活造就了白氏勤儉持家的品性,只是身為母親,她仍舊希望女兒能稍稍吃的好一些。
李彩鳳低著頭往嘴里扒飯,一股暖流在心里淌過,農(nóng)家小院的粗茶淡飯,雖比不上裕王府里的錦衣玉食,但那錦衣玉食倒不如眼前的紅薯嚼的讓人舒心。
“娘,我很愛吃這個,你烤的紅薯越來越香了。”
白氏無限愛憐了摸了摸李彩鳳頭,她心中一暖,長年累月的府中生活讓她急需這一點煙火人生的慰藉。
黑夜,肆無忌憚的彌漫散開。
李彩鳳早早的被白氏趕到炕上去睡覺,只是李彩鳳并沒有睡著,這一天發(fā)生的事太多,讓她輾轉(zhuǎn)難眠。
腳步聲漸漸近了,原主的記憶作祟,她知道是爹爹回來了。
“今年的收成不好,我預(yù)備明年帶著你們娘倆去京城里討生活。”李彩鳳的爹爹盡量壓低了聲音,怕吵醒正在酣眠的女兒。
白氏并不說什么,只是將灶臺上的燭火又撥亮了些,溫順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丈夫不在家時,她是那個豪爽潑辣的村婦,有相公在身邊時,她又成了那個溫婉內(nèi)斂,話不多的農(nóng)家女人。
她也想將鳳兒今天扳倒張三的事講給李偉聽,可是他太累了,啃了幾口紅薯,便倒頭睡去,不到片刻,鼾聲如雷。
只剩下白氏一個人,低頭將李偉劃破的長衫縫補好,抬頭看了一眼月亮,只剩下彎彎的一角掛在老槐樹上。
月色下,蝗蟲也不肯歇息,四處翻飛。
白氏嘆了口氣,熄滅了燈火,躺在丈夫身邊,也睡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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