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戀桃花源話劇劇本

作者:  付沖局   2014-10-28 10:31 [ 查查吧 ]:m.uabf.cn

  暗戀桃花源話劇劇本如下:

  獲臺灣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

  編導(dǎo):【臺灣】賴聲川

  人物:

  云之凡…………戀人女

  江濱柳…………戀人男

  導(dǎo) 演…………暗戀劇組導(dǎo)演

  副導(dǎo)演…………暗戀劇組副導(dǎo)演,女人,三十多歲

  江太太…………江濱柳妻子

  護(hù) 士…………臺北醫(yī)院護(hù)士

  女 人…………現(xiàn)代裝的,尋找劉子驥的女人

  老 陶…………漁夫

  春 花…………漁夫妻

  袁老板…………房東

  小 林…………桃花源劇組美工

  順 子…………桃花源劇組布景

  第一幕

  〔黑場。燈光亮起。江濱柳和云之凡。江濱柳哼歌,在云之凡后面來回〕

  云之凡:好安靜的上海呀!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安靜的上海。好像整個上海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。剛才那場雨下得真舒服,空氣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。濱柳,你看,那水里的燈,好像……

  江濱柳:好像夢中的景象。

  云之凡:好像一切都停止了。

  江濱柳:一切是都停止了。這夜晚停止了,那月亮停止了,那街燈,這個秋千,你和我,一切都停止了。

  云之凡:天氣真的變涼了。(濱柳將外衣披在云之凡身上)濱柳,回昆明以后,會不會寫信給我?

  江濱柳:我已經(jīng)寫好了一疊信給你。

  云之凡:真的?

  江濱柳:而且,還算好了時間。我直接寄回你昆明老家,一天寄一封,明天你坐船,十天之后,你到了昆明,一進(jìn)家門,剛好收到我的第一封信。接下來,你每一天都會收到

  我的一封信。

  云之凡:我才不相信,你這人會想這么多!

  江濱柳:(從云之凡身上外衣口袋里拿出信)所以,還沒有寄。

  云之凡:我就知道。

  江濱柳:(將信交給云之凡)這樣,你就確定可以收到了。

  云之凡:(走動,江濱柳跟隨)有時候我在想,你在昆明呆了三年,又是在聯(lián)大念的書,真是不可思議,我們同校三年,我怎么會沒見過你呢?或許,我們曾經(jīng)在路上擦肩而

  過,可是我們居然在昆明不認(rèn)識,跑到上海才認(rèn)識。這么大的上海,要碰到還真不容易呢!如果,我們在上海也不認(rèn)識的話,那不曉得會怎么樣,呵。

  江濱柳:不會,我們在上海一定會認(rèn)識!

  云之凡:這么肯定?

  江濱柳:當(dāng)然!我沒有辦法想象,如果我們在上海不認(rèn)識,那生活會變得多么空虛。好,就算我們在上海不認(rèn)識,我們隔了十年,我們在……漢口也會認(rèn)識;就算我們在漢口

  也不認(rèn)識,那么我們隔了三十,甚至四十年,我們在……在海外也會認(rèn)識。我們一定會認(rèn)識。

  云之凡:可是那樣的話,我們都老了。那又有什么意思呢?

  江濱柳:(握云之凡的手)老了,也很美呀!

  云之凡:(兩人一起看表)晚了,我要回去了。(去手提袋拿圍巾,跑過來,指布景)濱柳,你看,那顆星星!(將圍巾圍在濱柳脖子上)

  江濱柳:你這是……

  云之凡:我今天到南京路,看到這條圍巾,就想你圍起來一定很好看。

  江濱柳:你別管錢嘛!你看,多好看!等我回到昆明以后,這里天就要變涼了,你要常常圍喲!我還幫我媽買了兩塊衣料。這次,是我們家抗戰(zhàn)以來第一次大團(tuán)圓。我重慶的大哥、大嫂也要回來。濱柳,你知不知道,昆明一到過年,每一家滿屋子都鋪滿了松針……那種味道,才真正地叫過年。

  江濱柳:回家真好哇!

  云之凡:你怎么了,又想家了?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東北去的。東北又不是永遠(yuǎn)這個樣子。

  江濱柳:東北不是說你想回去就可以坐火車回得去的。

  云之凡:總有一天你可以回到東北過年嘛!(江濱柳傷感地往一邊走,云之凡隨后安慰他)戰(zhàn)爭已經(jīng)過去了,這年頭,能夠保得住性命已經(jīng)不容易了。有些事情不能再想了。

  江濱柳:有些事情不是你說忘就忘得掉的。

  云之凡:可是你一定要忘記呀!你看我們周圍的人,哪一個不是千瘡百孔的?

  江濱柳:(激動)有些畫面,有些情景你這一輩子也忘不掉的。

  云之凡:可是你一定要忘記,你一定要學(xué)著去忘記呀!

  江濱柳:好,就像這段時間我們兩個在一起,你說我會忘得掉嗎?

  云之凡:哎喲,我又不是讓你忘掉我們之間。我是說那些--不愉快的事:戰(zhàn)爭,逃難,死

  亡。你一定要忘記才能重新開始。濱柳,這些年我們也辛苦夠了,一個新的秩序,一個新的中國就要來了。(看表)我真的要回去了。房東要鎖門了。

  江濱柳:之凡,(挽住之凡)再看一眼。

  云之凡:(依偎濱柳)濱柳,我回昆明以后,你會做些什么?

  江濱柳:等你回來。

  云之凡:還有呢?

  江濱柳:等你回來。

  云之凡:然后呢?

  〔暗戀組導(dǎo)演上臺,副導(dǎo)演隨后。導(dǎo)演在兩人面前徘徊〕

  導(dǎo) 演:不是這種感覺。(對兩人說戲)我記得當(dāng)時呀,不是這個樣子。

  江濱柳:導(dǎo)演,你是說我們剛才戲里什么東西不對嗎?

  導(dǎo) 演:江濱柳,你要了解江濱柳的遭遇,看時代背景之間的關(guān)系。你更要了解,這場戲,就是整個故事的關(guān)鍵。(拉過云之凡的手)小手這么一握,是最甜蜜,也是最心酸

  的一握。

  江濱柳:導(dǎo)演,你可不可以把話說得具體一點(diǎn)?

  導(dǎo) 演:(走到前臺)從歷史的角度來說,當(dāng)時這個大時局里,從你內(nèi)心深處,應(yīng)該有所感覺,一個巨大的變化即將來臨。

  云之凡:導(dǎo)演,我覺得我們剛才感覺滿好哇,情緒也很對呀!問題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兒了,我們這么多人當(dāng)中,只有你一個人去過上海。我們已經(jīng)盡量按照你所說的去想象了。

  (指點(diǎn))這邊是外灘公園了,那邊是黃浦江,那邊……

  導(dǎo) 演:黃浦江?我看你們看的是淡水河!

  副導(dǎo)演:老師,我覺得剛剛……

  導(dǎo) 演:(走開)沒人問你!江濱柳,我告訴你,這場戲你不好好演,到了下場戲,等你老了,躺在病床上,你就沒有回憶了你懂不懂?

  江濱柳:好,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

  導(dǎo) 演:重排!

  云之凡:從哪兒開始?

  導(dǎo) 演:從過年開始。

  〔導(dǎo)演、副導(dǎo)演下〕

  云之凡:濱柳,你知不知道,昆明一到過年,每一家滿屋子都鋪滿了松針,那種味道才叫過年。

  〔桃花源組人上,在后景〕

  江濱柳:回家真好。

  云之凡:你怎么了,又想家了?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東北去的,東北又不是永遠(yuǎn)都這個樣子。

  江濱柳:東北不是說你想回去就可以坐火車回得去的。

  云之凡:總有一天你可以回到東北過年嘛!(江濱柳傷感地往一邊走,云之凡隨后安慰他)戰(zhàn)爭已經(jīng)過去了,這年頭,能夠保得住性命已經(jīng)不容易了。有些事情不能再想了。

  江濱柳:有些事情不是你說忘就忘得掉的。(袁老板和老陶走近)

  云之凡:可是你一定要忘記呀!你看我們周圍的人,哪一個不是千瘡百孔的?

  導(dǎo) 演:后邊在干什么呢!

  江濱柳:(激動)有些畫面,有些情景你這一輩子也忘不掉的。

  云之凡:可是你一定要忘記,你一定要學(xué)著去忘記呀!

  江濱柳:好,就像這段時間我們兩個在一起,你說我會忘得掉嗎?

  云之凡:哎喲,我又不是讓你忘掉我們之間。我是說那些--不愉快的事……(袁老板已經(jīng)到了兩人身邊,前景美工小林和布景順子扛一桌子走過)戰(zhàn)爭,逃難,死亡。(袁

  老板指揮他們擺桌子)

  〔導(dǎo)演上,副導(dǎo)演隨后〕

  導(dǎo) 演:你們在干什么呢?

  江濱柳、云之凡:哎!搞甚么呀!

  袁老板:你在跟我說話?

  導(dǎo) 演:是呀!

  袁老板:我請問一下你們在干什么?請你們把東西搬一搬,我們要排戲呀。

  導(dǎo) 演:你排什么戲呀?場地是我們租的。

  袁老板:不不不不,這怎么可能呢?我們明天要正式公演吶!外面有一張海報《桃花源》我相信你們都看到了。

  護(hù) 士:桃花源就是你們哪!

  導(dǎo) 演:我不管是不是你們啊,場地是我們租的。

  袁老板:我想一定是你們弄錯了!真的,真的。大家快一點(diǎn)!我們時間來不及了,馬上叫順子去。順子!(對江濱柳)幫忙一下,動作起來好不好?把東西搬一搬。

  江濱柳:你們不要開玩笑好不好?我們要排戲呀,你們搬什么東西呀?

  老 陶:我想我們現(xiàn)在一定是有什么誤會了,啊。但是,還是請你們讓開。

  導(dǎo) 演:噯,老弟!場地是我們租的,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?

  老 陶:你看我這樣子像是來玩笑的嗎?

  春 花:(在一邊讀劇本)我死我死我死……(大聲)我死!

  江濱柳:你們今天真有訂場地嗎?

  袁老板:對,當(dāng)然有哇!

  江濱柳:奇怪呀!場地是我們訂的!

  副導(dǎo)演:是呀,是我親自去訂的!

  老 陶:對不起,請問你們是在排什么戲?

  云之凡:暗戀!

  老 陶:暗戀,暗戀是在講什么東西?

  袁老板:哎呀!你不要管它講什么東西嘛!

  江濱柳:是這樣的啊,我們呢后天就要演出,今天非要彩排不可。

  老 陶:哦!所以說你們搞錯了!我們呢明天就要演出,你看誰比較緊張呢?

  袁老板:當(dāng)然是我們比較緊張了對不對!

  江濱柳:(對副導(dǎo)演)你跟劇場怎么辦的手續(xù)呀?

  導(dǎo) 演:你問她也沒用!這個問題很簡單哪!我去問一下劇場管理員不就行了嘛!

  袁老板:對對對!你去問一問就比較清楚了嘛!

  導(dǎo) 演:(邊下場)當(dāng)然要問,你等著看就好了!

  〔暗戀組下〕

  老 陶: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能被干擾。

  袁老板:好了,這問題呀不會有的了!你看,場地是我們的嘛。

  老 陶:不會有問題,不會有問題!每次問題都一大堆!我剛才他媽的差點(diǎn)去搬那個什么那個那個那個……

  袁老板:秋千呀。

  老 陶:啊,秋千。上一次我差點(diǎn)去搬那個什么那個那個那個……

  袁老板:方舟啊!

  老 陶:啊,方舟。搬得我半死!反正我跟你說我不能被干擾就對了。

  袁老板:好了,好了。沒用問題了!哎,我們從三角關(guān)系那場開始好不好?動作快一點(diǎn)了!

  〔燈光暗下〕

  第二幕

  〔燈光亮起。老陶家。一張舊四方桌,三把椅子分別擺在桌后面和桌兩邊,四方桌后上方懸掛著一幅破竹簾子。老陶在使勁拔酒瓶蓋子,但就是打不開〕

  老 陶:這是什么酒哇?(到旁邊去拿菜刀。邊用菜刀弄酒瓶)這叫什么家?買個藥買一天了還沒買回來,這還叫家嗎?(打不開)我不喝可以了吧!(將菜刀與酒瓶放下,拿起餅)我吃餅!(仿佛感想頗多)武陵這個地方呀,根本就不是個地方。窮山惡水,潑婦刁民。鳥不語,花還不香呢!我老陶打個魚嘛,呵,那魚好像串通好了一塊不上網(wǎng)!老婆滿街跑沒人管!什么地方!(咬餅,但就是咬不動)嗯……(把餅拍在桌子上,操刀)康里康朗,康里康朗。這叫什么刀?(扔刀)這叫什么餅?(把餅摔在地上,踩在兩張餅上,扔第三張餅)大家都不是餅!大家都不是餅!我踩!我踩!(突然停下,指著第三張餅)你別怕,你沒錯,你冤枉。(指腳下兩張餅)你們兩個這是干什么?(交叉步,掃堂腿,頭頂?shù)孛嬗沽?壓死你,壓死你!

  〔春花唱著歌,拎著個包袱,高高興興地從右上?!?/p>

  春 花:(唱)左分右分我分不開。(將一束花兒插入花瓶)

  老 陶:(和)左分右分我分不開。(用餅作擦地板狀)

  老 陶:(起身,與春花調(diào)換位置,拿起桌上的酒瓶)買,買,買個藥你買一天買哪兒去了你?(將酒瓶放在桌上,春花拿起,"砰"打開蓋子,倒了一杯,蓋上蓋子,喝酒。

  老陶在旁邊,嫉妒而吃驚地看著)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,問你半天你怎么不回

  話兒啊你?

  春 花:說話那么大聲干什么,你不會溫柔一點(diǎn)?

  老 陶:(扭捏作態(tài))春花兒……

  春 花:(溫柔地)哎……

  老 陶:買個藥買一天買哪兒去了?

  春 花:藥啊……(拿藥,突然投向老陶襠部)在這兒哪!

  老 陶:(狂踩幾腳)康里康朗,康里康朗!

  春 花:你要的都在這兒了,蛤蚧,蛇鞭,海狗鞭!買回來是一條一條的,現(xiàn)在都被你踩成粉了。

  老 陶:(坐下)那個蛤蚧,蛇鞭,虎鞭,都齊了沒有?

  春 花:都齊了,把你打的小小的魚賺來的錢都花光了。

  老 陶:沒關(guān)系,值得。那好了,你把這藥拿到后頭燉一燉去呀!小火慢燉,咕嚕咕嚕咕嚕咕嚕,三碗燉成一碗,然后呢你把它給喝了。

  春 花:我?這不是你要的藥嗎?

  老 陶: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?

  春 花:生不了孩子當(dāng)然是你有問題了!

  老 陶:(指著自己的鼻子)我有問題?開玩笑,我會有問題?(雙手在面前比劃)我這么個人,我這么個長相,我什么地方,我哪里(看自己襠部)會有……問題?

  春 花:你這個人啊,怎么搞的?整天都釣不到一條大魚,藥給你買回來了你又不吃。是你急著要生孩子的,我可一點(diǎn)都不著急。吃不吃隨便你!

  老 陶:(起身將藥踢到一邊)這根本就不是個藥!

  春 花:哎呀,這怎么不是藥?這藥很貴,很有效的!袁老板告訴我……

  老 陶:(突然指向春花)袁老板怎么會知道?哦……

  春 花:(心虛)人家是路過嘛,人家是一片好意……

  老 陶:(拍桌子,暴躁)鬼話!袁老板怎么會知道我們家不生孩子?袁老板怎么會知道我們家不生孩子?(兩人把藥摔在地上)我踩!我踩!

  春 花:我踩!我踩!……(春花一腳踏在老陶腳面上,老陶抱腳,單腿跳開)

  老 陶:哎喲……(春花還在踩,并使用掃堂腿)

  老 陶:(突然從左首椅子上了桌子,雙手揮舞)讓開!(跳下)

  春 花:(讓開后,也從左首椅子上桌子)讓開!

  老 陶:讓開!

  春 花:讓開!

  〔袁老板抱著一床被子,喜滋滋地從右邊上?!?/p>

  袁老板:(唱)左分右分我分不開。

  春 花:(和)左分右分我分不開。

  老 陶:嗯!袁老板!

  袁老板:(楞住)老陶,你在家啊!

  老 陶:啊!

  袁老板:(自言自語)那我今兒可費(fèi)事兒了。

  老 陶:什么?

  袁老板:哦,我是說你可好啊?

  老 陶:托福,婚姻生活美滿!

  袁老板:那就好哇!

  春 花:(在桌子上)袁……(袁老板示意老陶在場)老板。

  袁老板:哎!花兒……(春花示意老陶在場)春花。

  春 花:(在桌子上溫柔地)來,上來玩兒吧。

  袁老板:(走到兩人中間)我看還是你下來看看我買了什么東西送給你--(看老陶)們。

  春 花:哎喲!好新的一床棉被呀!

  老 陶:(在一邊走來走去)沒聽說還有人送棉被的。

  袁老板:你們家的棉被又舊又破不能用了(捂嘴后悔)。

  春 花:就是。

  老 陶:哦。嗯?我們家的棉被又舊又破,你怎么知道?

  袁老板:嗨,我是關(guān)心你--們嘛!(打開棉被,走向前臺)老陶,這床棉被是我專門拖人從蘇州帶回來的,你過來看看呀。

  老 陶:(上前,拿了棉被胡亂翻看)什么棉被呀?肚子都吃不飽了,要這么花里呼哨的棉被干什么?你自己看看唄!(伸展棉被,春花接了,袁老板在中間)

  袁老板:(三人在被子后面,露著腦袋。老陶居袁老板右首,春花居袁老板左首。袁老板右手伸在棉被外,指點(diǎn)棉被)老陶啊,這床棉被的料子有多好我就不說了,單說她這手工吧。(這時,春花右手摸袁老板右腮)這個手工,手工……

  (袁老板摸春花手,忘形)

  老 陶:嗯?

  袁老板:啊,手工,手工,手工,這個手工(春花的右手替袁老板撓頭,又指向棉被)手工好呀,讓人多舒服呀!

  老 陶:什么呀?

  袁老板:(看老陶,同時春花的手指老陶)什么什么呀?你看我干嗎?(春花手指棉被)看這兒!(老陶看被子。袁老板)啊,你看,這被子上繡的是有龍有鳳還有鳳爪啊。

  (袁老板情不自禁地親吻春花的手)

  老 陶:干什么呢?

  袁老板:(打哈欠,春花手捂袁老板的嘴,又撓頭)你別老是盯著我看,你看被子嘛!

  老 陶:被子睡覺用的,不重要。

  袁老板:不不不不不(春花擺手),睡覺才重要呢!(春花伸大拇指)你別看我了,(春花手打老陶一耳光,指棉被)你快看被子呀!你看這個龍的眼睛,繡的是雄壯威武,炯炯有神。尤其是這個鳳的身材,就更不用提了……

  老 陶:(老陶突然把棉被拿走,扔在地上。袁老板和春花依偎著暴露)我不喜歡。

  袁老板:(摸著春花)我喜歡哪!(兩人分開)

  春 花:(把被子撿起,蒙在老陶頭上)你快把它拿進(jìn)去吧!

  老 陶: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收。

  春 花:你就進(jìn)去吧,進(jìn)去吧。(老陶下)

  袁老板:(撿起地上的藥)還用這個。(踢了一腳,沒踢中)

  春 花:袁……

  袁老板:(兩人擁抱)花兒……我送給你的花兒呢?

  春 花:花兒在那兒呢。

  兩 人:哦!

  春 花:(突然分開)你快走吧,他已經(jīng)懷疑我們倆了。

  袁老板:不,我已經(jīng)不能再等了。

  春 花:可是我們只能等啊。

  袁老板:我恨不得馬上帶你走,離開這個破地方。

  春 花:我們能去哪兒呢?

  袁老板:去哪兒不重要,只要你我都有信心,哪怕是天涯海角,都是你我自己的園地。我有一個偉大的抱負(fù),在那遙遠(yuǎn)的地方,我看見我們延綿不絕的子孫,在那里手牽著手,肩并著肩。一個個都只有這么大。(用拇指和食指比劃)

  春 花:為什么只有這么大?

  袁老板:因?yàn)檫h(yuǎn)嘛!

  春 花:啊。

  袁老板:我看見了,他們左手捧著美酒,右手捧著葡萄,嘴里還含著鳳梨。

  春 花:啊!(又疑惑地)那不是成了豬公了嗎?

  袁老板:(搞不清楚)我是說,他們有吃不完的水果。

  春 花:啊!水果!

  袁老板:水果!

  春 花:真有這樣的地方嗎?

  袁老板:當(dāng)然!只要你我都相信。

  兩 人:啊!(擁抱。老陶上,兩人分開)

  老 陶:袁老板,無事不登三寶殿。今兒除了送咱們一床棉被之外,還有什么事兒,你就坐下來直說吧!

  袁老板:好。(三人坐下,老陶居中,春花在老陶右首)

  老 陶:可要是房租的事兒……

  袁老板:別提那個房租了。要是為了這么點(diǎn)兒房錢,傳出去我都有點(diǎn)不太好意思了。(拿起酒瓶,"砰"打開)老陶,咱們就說說最近你打魚的事兒吧。

  老 陶:(饞)打魚什么事兒呀?

  袁老板:(為春花和自己倒酒,"砰"蓋上)為什么別人打的魚都那么大,你打的魚就這么點(diǎn)兒。(用小手指比劃)二三十人打的魚都交給我,太小了我就要淘汰。來來來,先不說打魚的事兒,先干。

  老 陶:(舉空杯)我這兒,我這兒……

  袁老板:(與春花干杯)啊,痛快!(春花拿酒瓶,"砰",為袁老板和自己倒上。剛要蓋蓋子,老陶伸手捂住酒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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